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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散记]挖白薯引出的苦乐观

  http://www.huanbohainews.com.cn   2012-10-15 8:03 来源:环渤海新闻网  

  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几家人开车去卢龙县一个叫宣家沟的小山村挖白薯。

  白薯是一个朋友家里种的。这个朋友初中毕业后从山村里闯出来,靠着艰苦的打拼,现在已经拥有了相当可观的财富,并定居在繁华都市中。他依然热爱着自己的故乡,每年秋季都带着朋友们去老家挖白薯,欣赏漫山遍野的喇叭花,品尝又甜又脆的大枣。

  10时许,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大人孩子,扛着小铁锹,拎着蛇皮带,一路说笑着,浩浩荡荡上了种白薯的小山坡。白薯种在梯田的沙土地上,叶子还绿着。事先讲好,谁家挖的归谁家,于是大家发一声喊,便各自抢占有利地形,撅着屁股弯着腰,挥动铁锹和小铲,热火朝天地挖将起来。

  我从小生长于农村,儿时便干过刨白薯的活儿,知道挖白薯的规律与诀窍,所以不急不忙,即使跟在别人后面挖他们挖过的沙土,也能挖到大个儿的家伙,同时又使白薯毫发无损。我只是有些感慨于自己目前的游手好闲、四体不勤。

  每发现一个硕大的白薯,孩子们,包括在城里长大的大人,都忍不住惊喜地大呼小叫,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然而,最初的激动与好奇过后,渐渐地,大家的感觉有点麻木了,只是默默地挥动锹铲,话题也渐渐转移到白薯之外的事物上去。再后来,同样四体不勤的大人孩子们都有点累了,挖白薯的兴致越来越淡薄,便此起彼伏地说“收工”。

  其实,真正的劳动不是这样的。大家只是在玩儿。试想,如果让你蹲下身子,或弯着腰,挖一天白薯,而且是一个人默默地挖,你会是怎样的感觉?面对几亩地令人眼晕的白薯秧,即使你是一个纯粹的农民,陶醉在最初丰收的喜悦中之后,你也会在机械而重复的劳作中失去那份热情,而是盼着早点把活儿干完,早点把挖出来的白薯运回家。盼着初步加工之后留一部分自己吃,其余的全部卖掉,换成钱,再用钱去购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或接受某种服务。

  这个体验,对于我来说,太深切了。我还记得从前把几亩地的小麦拔回家后,便马不停蹄地用铡刀把麦头铡下来,再趁着天气好,不顾白天晚上地用脱粒机脱粒,踩着颤悠悠的梯子把一袋一袋的麦粒扛到房顶上晾晒,用木锨扬去杂质,装袋,再运下房,准备出售。我算是一个节俭的人,从不乱花钱。卖麦子的钱在父亲手里,我若要,最多也是买两本自己喜爱的文学杂志。

  我想说的是,拔麦、铡麦、运麦等过程,其实都是很辛苦的,没有什么快乐可言。但是,我知道,熬过这个痛苦的过程之后,未来是充满期待的。就像我,付出大量的汗水之后,可以用卖麦子的钱买来几册钟爱的书,雨夕雪朝,捧一册好书,心醉神迷,流连忘返,那感觉是多么惬意啊!

  而有些事情,过程是令人兴奋的,甚至是无比刺激的,比如赌博。但结局往往令人痛苦,因为肯定有人输,有人赢,至少是有人哭来有人笑,最多也是“零和效益”。做类似赌博的事情,无论过程快乐与否,都要承担很大的收获痛苦的风险,所以,还是不要碰。

  那么,有没有一类事情,过程快乐,结局也是皆大欢喜?当然有。那就是从事自己真正热爱的工作,或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奋斗,那样的话,乐是乐,苦也是乐,出了成果,修得善果,更是锦上添花,喜上加喜。

  结论是:人生在世,多从事那些过程快乐、结局也快乐的活动;退而求其次,做那些过程辛苦、结局快乐的事情,做结局的快乐大于过程的辛苦的事情;一般来说,过程快乐、结局痛苦的事,最终的痛苦会抹煞甚至吞噬过程的快乐,所以,过程快乐、结局痛苦的事最好也不要去做;无论如何,不要去做那些过程痛苦、结局也痛苦的事情。这是去小山村挖白薯带给我的人生启示。

  记者 杨盛东

稿源 唐山晚报 编辑 黄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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