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凡
人们常说知足者常乐,可有些人工作环境舒适,生活条件优越,家庭幸福美满,就是“乐”不起来。因何?原来他们对“足”的认识出了问题。如张三有房有车,但又觉得房不够大,车不够豪华;李四有儿有女,但又觉得儿子没考上博士,女儿不太听话;王二有职有权,但又觉得职务不够高,权力不够大……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日子过得虽然“美”了,但“美”中仍有“不足”。就像蒙娜丽莎笑得不灿烂,维纳斯四肢不齐全……不但不能“常乐”,还时不时带点儿“愁”来。
其实,每个人都是“被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有不足和缺憾,不可能一切圆满。如有的人身体健康,却生活不够富裕;有的人家境殷实,却疾病缠身……对每个人来说,鱼和熊掌很难兼得,十全十美是不存在的。明人王祖嫡有一篇《缺陷说》,认为缺陷是世界的本质,因此天地间一切不能圆满。人只有顺应天时,才能清心寡欲,惜福保身。而清人龚自珍不但不认为缺陷很糟糕,反而觉得缺陷好,还写诗说:“未济终焉心漂缈,百事翻从缺陷好,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正所谓缺陷寻常事,圆满第一难。
有个哲学家说:“人能够当人就应该高兴。”斯言极是,不仅如此,生而为人还要学会用正确的眼光看世界,用正确的尺子量人生。古时有个叫荣启的老者,身穿粗衣,腰系草绳,住茅屋,吃野果,却乐在其中,不停地弹琴唱歌。孔子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荣启说:我高兴的事太多了,天下万物,唯人以贵,而我有幸成为一个人,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世上人熙熙攘攘,有的落地便夭折了,有的未出襁褓就死了,而我有幸活这么大岁数,很值得高兴。北宋研究易经术数之学的邵雍也是个乐天派,他把逢善人、遇好事、览美物、临嘉景、仪大礼视为“五喜”。如果按照这两位老先生的标准,每个人都可以找出可喜可乐的事来,乐都乐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发愁?
由此看来,“足不足”在“知”上,如果不“知”,再“足”也“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