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滦有个“愚公”
这里是居民区,高大的楼房鳞次栉比。但这里又是垃圾堆,在楼群中的空场上,堆满了震后的废墟和日积月累的脏物。垃圾愈增愈高,年深日久竟使这空场化作了一座不小的山,极不协调地立在了群楼之间。每逢盛夏,开滦林西矿东工房靠近这“脏山”的居民们,宁可挥汗如雨地忍耐蒸笼般的暑热,也不愿开窗户去闻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而苍蝇蚊子却视这座“山”为乐园、为天堂,在这里展翅弄舞、尽情地嬉戏、欢宴......
那年春节刚过不久的一天,在“脏山”西侧的离退休活动站门前,站立着一位老人,他就是林西矿老干部协会三分会主任毕占元。他审视着、思索着。突然,他眼睛猛地一亮,随即向一块大石头走去。那石头足有30多公斤重。只见他站在石头面前,分开两腿弯下腰,两膀一较力,搬起了大石头,猛地向外一甩,石头被扔出足有二尺远。毕占元双膀叉腰,望着被抛出的石头,大声喊道:“我还有力气,我还不老。”就在他喊的同时,一个“愚公”挖山建公园的计划已悄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二天早晨,毕占元扛着锹、镐,带着他放假的孙子、孙女来到这里,开始了“挖山”的历程。时值严冬季节,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灰土,恶魔般地扑来,肆虐地抽打、撕咬着他们。砖石瓦砾混合着污灰臭水堆积而成的“脏山”,在这不出手的三九天,已被冻得坚如顽石。一镐下去一个白点,再一稿下去,冰渣四溅,溅得人一身一脸。低头看去,却只啃下来核桃大的一块。一块也有收获,接着刨。可大镐没抡几下,毕占元早已喘作一团,上气不接下气了。
此刻,有人凑过来哼哼唧唧地说:“就凭你一个糟老头带俩毛孩子,就想搬山建花园?笑话,真是笑话!莫不是看到赵各庄出了个侯占友,你想来个林西的毕占元吧?哈哈......”面对“智叟”的嘲讽,毕占元漠然处之,依然挖山不止。抡一阵镐,喘一阵气,再接着抡。手掌震裂了,浸出了殷红的血,小孙子捧起爷爷的手,用小嘴往上面哈热气,泪珠大颗大颗地滴在了爷爷的手上,但却不说一句想回家的话。毕占元用发僵的手抚摸着孙子冻得青紫的小脸蛋笑了:“小子,是条汉子,咱们干!”孙子受到鼓励,勇气倍增,收起了眼泪,大喊一声:“咱们干!”一时间,爷孙三人叮当作响的锹声、镐声混合在一起,奏出了一曲劳动的交响乐。
一天、两天、三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愚公”的行动终于感动了大家。离退休职工赶来了,放假的学生赶来了,下班归家的人们不顾工作的劳累也赶来了。77岁的离休老干部刘振奎曾患脑血栓,但他拄着拐杖也颤颤巍巍地走来了。毕占元一见抢步上前:“老哥你咋来了?”刘振奎紧紧地握住毕占元的手:“老弟你这么干,我在家躺不住哇。身体不行了,可给大伙沏茶倒水什么的,我还干得来。大家的事,咱党员该带这个头。”经过两个多月的苦干,垃圾山搬走了,开出了1200平方米的一块空地。毕占元又带领大家运来土,种上了树木花草,垒起了两条3.3米长的平台,修建了飞檐翘脊的小凉亭,真格把个“脏山”变成了小花园。每到盛夏,这里已是苍松滴翠、百花争妍、绿草茵茵的人间仙境了。秦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