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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震救灾题材故事片《震》拍摄始末(组图)

  http://www.huanbohainews.com.cn   2016-07-18 9:09 来源:环渤海新闻网  

一部最早反映唐山大地震的电影

——抗震救灾题材故事片《震》拍摄始末

  卢刚

用升降车拍摄解放军部队驰援唐山的大场面。

本文作者、副导演卢刚(持话筒者)正在指挥拍摄。

  亲历地震受轻伤

  卢刚,国家一级导演、编剧。曾参与《激战无名川》《南海长城》《雷锋之歌》《奸细》《解放石家庄》等影片的拍摄。上世纪80年代调入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编导了《清亮的小溪》《飞飞从影记》《小骑兵历险记》《荧屏奇遇》《孙文少年行》等多部优秀儿童影片。其作品曾获“华表奖”“金鸡奖”“五个一工程奖”等国内重头奖项,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台湾金马奖影展等。

  40年前,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唐山发生了强度为里氏7.8级的大地震,北京受到严重波及。那时我家住在中央音乐学院宿舍楼的三层,全家在睡梦之中突然被震醒。我慌忙抱起4岁的女儿海燕往楼下跑,刚跑到楼梯口,楼顶的烟筒就倒了下来,砖土飞落。我急忙用身体护住女儿,却被一块掉落的砖头砸伤了脚后跟,爱人和孩子也受了轻伤。

  当时我正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忙于故事片《南海长城》的后期工作,天亮后我将全家人安排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防雨棚中避难,同时打电话向厂里请了假。没想到副厂长王心刚(“文革”前选出的全国22大影星之一)和故事片室副主任袁先(故事片《勐龙沙》《碧空雄师》《岸边激浪》《风雨下钟山》的导演)得知消息后立即冒着瓢泼大雨和余震的危险,从八一厂赶到我家慰问。我很感动,说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地震后厂里有那么多大事需要领导处理,不应为我分神。心刚说:“这次地震你是全厂唯一受伤的,我们当然要来慰问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著名导演李俊(故事片《农奴》《南海长城》《闪闪的红星》《归心似箭》《大决战》的导演)和著名摄影师张冬凉(故事片《哥俩好》《野火春风斗古城》《带兵的人》《南海长城》的摄影师)及党支部书记陶森同志也赶来慰问。第三天,美术师寇洪烈、制片主任王金山也来看望并为我送来了工资和粮票。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理导演,受了一点轻伤,却得到这么多领导和艺术家的关怀,使我倍感温暖。如今虽已过去整整40年了,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

  《震》在余震中上马

  唐山大地震发生后,在党中央国务院的亲切关怀下,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及时救援和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援下,唐山人民迅速抚平了巨大的创伤,投入抗震救灾斗争,产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八一电影制片厂不失时机,迅速决定上马描写抗震救灾的故事片《震》。震后两个月,即1976年10月,编剧史超(故事片《五更寒》《秘密图纸》《大决战》等影片的编剧)等人就写出了剧本《胜天曲》,这是《震》剧本的前身。当时我刚刚做完故事片《南海长城》的完成台本,就奉命参加《震》的摄制工作。

  那是一个悲喜交加的多事之秋。我刚读完《胜天曲》剧本没几天,八一厂就召开全厂大会,宣布了粉碎“四人帮”的大好消息。群情振奋,一片欢腾。厂领导和主创人员紧跟形势,决定在剧本中加入批判“四人帮”的内容。为了抢拍唐山大地震后的外景,在剧本尚未修改完成、摄制组尚未正式成立的情况下,26日我就随同老导演史文帜(故事片《狼牙山五壮士》《英雄岛》《怒潮》《贺龙军长》《渡江探险》的导演)率领的摄制组赶赴唐山,在余震不断的情况下开始了紧张的拍摄工作。我们仅用一天时间冒雨选取外景,制定拍摄方案。第二天就利用震后的废墟开机拍摄了解放军徐副军长(著名演员李炎扮演)、市委副书记石铁(李长华扮演)带领救护车抢救受灾群众的一组镜头。第三天,在救援唐山的解放军某部大力配合下,抢拍了部队向唐山急行军的一组镜头。这个场面很大,是用升降机拍摄的。开机后,只见满载战士的120辆军用卡车排成两列,在摩托车和吉普车的带领下直向镜头扑来,步兵队伍与卡车并列,同时向镜头方向跑步前进。眼看摩托车就要撞向摄影机了,升降机及时升了起来,从空中俯瞰部队向灾区前进的场面,蔚为壮观,震撼人心。

  集体创作

  《震》的摄制是在“文革”后期,那时特别强调发挥集体的力量和智慧,进行集体创作。剧本经过史超等4位编剧多次修改,导演组也参与了修改。史文帜导演带领我们抢拍了部分唐山外景后,华纯(《东进序曲》《打击侵略者》《激战无名川》等故事片导演)、王晓棠、张维佳、霍德集等也陆续进入导演组充实力量。

  王晓棠曾经主演过《神秘的旅伴》《边寨烽火》《海鹰》《野火春风斗古城》《英雄虎胆》等故事片,是“文革”前选出的全国22大影星之一,“文革”中因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出八一厂,刚落实政策回厂就参与了《震》的导演工作。别看她是演员出身,初次当导演却一点也不含糊。因为实景难以表现地震时的景象,《震》的内景大部分是在摄影棚里搭建的。一次在摄影棚内拍摄剧中人新居遭受地震的戏,由王晓棠执导。为了表现房屋的晃动,新居搭建在可以滚动的巨大轴承上。开拍前,王晓棠把演员的戏反复排练,直到满意为止,在检查确认各个部门都准备妥当后,沉稳地下达了开拍令。随着剧情的进展,王晓棠一声令下:“震!”工作人员立即撬动房屋,使房屋在轴承上左右摇摆起来,只见吊灯乱晃,家具滚动,演员在房间内东倒西歪,惊慌喊叫。这个高难度的镜头一次就顺利完成了。

  身兼三职

  我在剧组不但担任副导演的工作,还兼任场记,并在剧中扮演了一名富有正义感的矿工。总政初审双片后,导演组根据领导意见,决定给我增拍一个在群众大会上批判“四人帮”及其爪牙的镜头。这场戏本来是在唐山的一个中心广场拍的,为了争取时间,补拍时改在摄影棚内。为了避免环境穿帮,特意给我一个大近景。我一边完成副导演的工作,一边抓紧时间背台词。进棚后,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面对摄影机,我慷慨激昂,痛斥“四人帮”及其爪牙的罪行,足足演说了一分钟。当晚又进录音棚为自己配好了音。

  《震》片完成后曾在电影界内部放映,一位电影学院表演系的老同学看到我的镜头惊羡不已,对我笑言:“我学了半辈子表演,都没捞上一个近景,让你小子捞上了!”

  两个第一

  《震》是一部片长只有85分钟的黑白故事片,描写大地震发生后,在党的领导下,在解放军的大力支援下,军民排除干扰,协力抗震救灾的故事。着力塑造了市委领导、解放军某部首长、部队医生、矿工出身的工程师和大队老支书等众多人物在抗震救灾斗争中公而忘私,舍己救人的英雄群像,歌颂了军民鱼水情。为了配合批判“四人帮”的政治形势,影片中还虚构了一个“四人帮”爪牙的形象,震前他用“唯生产力论”的大帽子干扰生产,震后又散布悲观逃跑情绪破坏抗震。为了避免将剧中人物和现实生活对号入座,也为了创作上的方便,影片将故事发生地点化名金峰市。

  《震》于1977年8月制作完成,但因种种原因,最终未能通过发行。今天看,这部影片在内容上确有图解政治之嫌,艺术上也比较粗糙,存在直、白、浅、露的毛病,这是时代局限使然,我们不应苛求当时的创作者。尽管如此,《震》毕竟是我国第一部描写唐山大地震的故事片,也是我国第一部有批判“四人帮”内容的故事片,有其一定历史价值。

  (图片均为本文作者提供)

稿源 唐山劳动日报 编辑 吕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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